《关于爱情我们不能说些什么》转载

理想与现实

一
　　 我能看到一片树叶从老槐树上落下来，我能看见云彩变幻成一件白纱裙，我能有把握的说出门前的站牌，我还能断定周围的青苔在一天天减少。可对于爱情我能说些什么？我能说出它的方位、它的颜色、它的温度吗？我能说出它的姿势、它的喜好、它的气味吗？我知道它到来的时间吗？我知道它离去的方向吗？我有一架子的书，而且还在不断补充。这些书告诉我许多年前人们的生活，告诉我什么比什么更有价值。这些书饱经沧桑，它们的作者似乎都经历过爱情一样，让人愿意倾听。可关于爱情，我能听懂什么？
　　 我知道经过我的空气也经过他，我知道包围我的空气，也包围他。我知道我的视线所及之处到达他，我知道我意志倾斜的地方指向他，可他能知道什么？目光照耀我也照耀他，无声穿越我也穿过他，四季改变我也改变他，泪水流过我也流过他。可他能感悟什么?
　　 我愿意与他在人群中穿梭，我愿意握住他的手并被他握着，我愿意干一件蠢事从此不再愚蠢，我愿意自我放逐四处奔波。我愿意听风唱歌，如果风儿知道了离别；我愿意听雨低泣，如果雨丝远离了归途。有一天，我会白发苍苍，举步维艰，周围没有壁炉，手中也没有诗集，但我有过爱情，从此不怕回忆。
　　
　　 二
　　
　　关于爱情，我们能够说些什么？关于爱情，我们能够纪录什么？我们从多大开始享受它，我们从何时开始离开它？我们深入它有多久？我们沉浸它有多深？盯住我的眼睛，你有爱情吗？你眼前的景物是因为一个人才重要吗？你深深的呼吸是因为有人也在呼吸吗？你耐心地倾听是因为有人也在倾听吗？我设法走进你的世界，我只能在你的门外张望，我设法给你我的体验，我只能与你遥遥相对，说出我的感觉之万一。关于爱情，我们不能说些什么。
　　 小时候，我爱偷家里的糖，但偷到手，又愿意与别人分着吃。是不是偷来的东西只有分享才是快乐的？是不是偷来的东西格外甜蜜？如今我可以吃到所有的糖，却不再爱糖。我把糖握在手中，却握不出爱情的体温。关于爱情，我们能够说些什么？
　　 当你走在街上，你的目光为谁而穿越？你的步履为谁而加快？你为谁学会了撒谎，又为谁学会了坦白？你为谁满怀喜悦而忧心忡忡，你为谁心事重重而缄默如铁？谁在遥远的地方走向你？你在谁的目光碰撞下土崩瓦解？谁为你食不甘味，夜不成寐？你把谁当成路标，一路找着回家？谁把你偶然留下的物件视为珍宝，你把谁的名字翻来覆去颠倒在嘴边？假设没有这样一个人，那你孤独吧，失落吧，混进人群吧，在遥远的星空里，没有为你闪亮的星星。关于爱情，我们能够说些什么？说它像水，只在我们的指缝中穿行？说它像云，飞临大海也飞临山川？说它如细雨，绵绵浸润我们的坚毅？说它如洪水，冲垮我们最好的防线？说它冥顽，无视伦理，也无视人群？说它不可理喻，只驯服于我们最后的温柔？
　　 把一只手交给另一只手，爱情有自己的语言。它废除我们的语系，用目光启示你，用手问候你，令你进入它的领地。你被爱情击中的时候还有取舍吗？你在另一个名字的笼罩下还重视晋级调资吗？你在另一只眼睛的感召下还同小贩讨价还价吗？你还小心翼翼守护你的体重吗？你还在大步流星的时候踌躇不前吗？你还看着路灯寻找光源吗？你还把烟头堆成一座小山吗？怎么你突然去注意路旁的小花了吗？怎么你开始遥望模糊的星空了呢？怎么你想去重温旧片子呢？怎么你开始对孩子微笑了呢？你为谁洒了香水，还是香奈儿5号？你为谁整理了房间，又添新花？你为谁多愁，为谁灿烂？为谁热烈，为谁缠绵？为谁热烈如火，又为谁静谧如山？
　　
　　 三
　　
　　 如果一个人像空气一样靠近你，对你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如果一个人把你的愿望当作自己的愿望，绝非自我暗示，而是情不自禁。如果一个人撩起你的头发盯住你的眼睛，轻声念你的名字。如果一个人围绕你就像空气围绕你一样，你会不会晕眩？关于爱情，我们能够说些什么？
　　
　　 说它遥远，又倏忽而至；说它欲言又止，可又在心里宣言的一塌糊涂；说它放任却又掬在手心。推不开身边的篱笆，却又推得开一扇心门。被爱之前，我们是未启蒙的婴儿；被爱之后，我们像一方开启的古玉。关于爱情，我们没有可以表达的语言。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会向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淘宝网女装春装新款很好左旋肉碱哪个好瘦腰用什么去痘印最有效祛痘去黑头哪个牌子好眼膜眼部精华哪个牌子的好你的青春欢歌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的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烛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峦它缓缓地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身边隐藏着脸庞。
　　
　　 关于爱情，叶芝说了些什么？关于爱情，我们能够听懂什么？
　　
　　 该迷茫的时候，你清醒什么？该忘我的时候，你惦念什么？该拥有的时候，你拒绝什么？该放弃的时候，你留恋什么？属于你的，一片树叶，也是一座森林；不是你的，万木争春，也是别人的花园。要是你拥有今夜的目光，为什么还奢求晴朗的明天？
　　
　　 走进爱情，你没有了衰老的理由。岁月有痕，只在别人那里停留。就算你默默爱一个人，只能隔岸相望，你也有一颗埋在冬天的种子，谁敢说它不会在春天发芽？
　　
　　 我愿意承受这些无奈，一个人，看远去的大雁；我愿意拥有这份沉重，独自过湍急的大河；我愿意绕过一个又一个山头，就为了光顾一蓬茅屋；我愿意走到没人的尽头，只为了进入你的视线。关于爱情，我们能够说些什么？
　　
　　 四
　　
　　 搭乘最后一班地铁，走出站台，这是我关于爱情的最后意象。
　　
　　 站台外的星空格外辽阔。揭开了一层层包装纸，在月光下，找我想要的星朵。喧闹的都市每天都在轰鸣，这一角却格外宁静。我愿意深度迷失，在宁静的这一角，在都市的边缘。
　　
　　 我小心收集关于爱情的词汇，它们却在我的唇边悄悄溜走。关于爱情，我们实在不能说些什么。但我们看到了它的能量，变亿万光年为一瞬间变成永恒。
　　
　　 我们没法延缓冬天的到来，但我们能把冬天逼出门外，惜残岁暮，即使窗外大雪如撕棉，我们也能栖息在自己的春天里。关于爱情，我们想要留住什么？
　　
　　 你在另一颗心里找到自己，你找到你们，新生的希望，这样的即使一无所有，也富足。我羡慕你们，我为你们流下了眼泪。
　　
　　 我已经苍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很美。现在我是特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你比年轻时还要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年轻是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貌。”
　　
　　 我愿意倾听杜拉斯的声音，这样的爱情，即使一生都不能如愿，也让人怀念。我们会老去，会老的象扣不住锈迹斑斑的大门。回家的路上会长满蒿草，叮当作响的夜光杯里将盛满别人的醇醪。我们挽住老伴的手，回头看来时的路。
　　
　　 罗索说：“爱情远远不是性交之欲，在大多数男女漫长生活中，孤独去折磨他们，而爱情是摆脱孤独的主要方法。”
　　
　　人们一度倾听到罗索谈性，却忽视了他关于爱情的声音。关于爱情，我们能听懂什么？
　　
　　 五
　　
　　 我们的世界像一张网，在这张网中，只有一小部分的人铭心刻骨的爱过。他们有离别，有欢聚，有低泣，有微笑，有耳鬓厮磨，有劳燕分飞。他们世界在这张网上的纽扣，扣住了一个环形的圆。凭借着两个人的力量，因此而不会发落在网底。在没有到达对方之前，他们长途跋涉，历经艰辛，爱情是傍晚屋顶冒出的袅袅轻烟，在这儿他们找到了驻足的理由。
　　
　　 关于爱情，我们不能说些什么。我们只能摆好碗筷，点亮蜡烛。我们不知道它的尽头。我们不知道忙碌的人们在为明天准备什么，我们只能纠结所有的理由，把星空拉低，听秋虫唱歌。
　　
　　 关于爱情，我们像无知的孩子，一切都在启蒙，我们不知道未来夜里，我们会在什么梦中醒来。我们只知道，我们带着一千个不可开启另一个人的钥匙，它帮我们锁上了孤独。
　　
　　 新秋，原野上一棵大树，白发满满，果实累累，它给破土的小草讲起它的从前。它声音充满了对另一个人的怀念，它说，爱情让我经历了大欣欢，大悲悯，使我到达了今天的安宁。大树的声音又苍老，又年轻。关于爱情，我们能听懂什么？
　　
　　 我能说出天空的颜色，但我说不出大海的声音；我能看到地铁和站台，但看不到爱情的车次；我能在人群中走我的路，却不能在人群中握你的手。我和你是陌路，我们擦肩而过，去迎视前方那属于我们的目光。
　　
　　 关于爱情，我们丧失了童真，我们不能说些什么。